2022年8月,28歲的大秀,在回到老家廣西的18線小縣城后,花了57萬,買了一棟320平,上下三層的別墅。
從一線城市回到老家,大秀漂在外面的兩年間,從沒想過,能憑借自己和丈夫“深漂”的存款,“住上別墅”,只需付20萬首付,月供低到毫無壓力的1800元。而在商品房普遍每平米2K~3K的來賓市象州縣,一棟高檔別墅,掛價不過63萬,從看房到入手,她只花了 10 天時間。
“太值了。”大秀笑道。畢竟,同樣的價格,她或許只能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,買到一個車位。
這棟別墅,既是大秀在縣城“躺平”之所,也是父母的養老房,不僅能在過年招待數十個親戚熱熱鬧鬧圍坐,還能為父母開辟菜園、花園,最重要的是,“終于不用再一輩子為了一套房子而奔波努力。”
和大秀一樣,對于從一線城市回到縣城,選擇另一種生活節奏的年輕人來說,“劃算”正成為他們“反向消費”別墅的關鍵。
在南寧縣城,2024年1月,93年的唐宇韜,僅需80萬,就能買下此前110萬一套、240平的大平層,不僅帶兩個車位,還有一個小花園。不到兩年,驟降30萬,而此前,唐宇韜購買南寧市內100平的商品房,還需要110萬。掏空公積金付完首付后,月供只需2600元,如今還在裝修的他,只感覺“賺到了”。
而在97年的冉冉所在的寧夏縣城,僅有3處別墅,每平米均價為4~5K,而最高檔的一處別墅,原本是為了阿拉伯貿易商人修建。隨著房產市場下行,這棟只供VIP的產權房別墅,價格也面臨縮水,從每平米7K跳至3K。
對于冉冉來說,買房不僅是可能最大宗的一筆消費,背后更寄托著父母一輩子對美好生活的期望。于是,痛快賣掉原有的房子,用上了父母一輩子的積蓄,冉冉緊鑼密鼓僅用了3個月完成裝修,全款120萬,入住了3層344平的疊墅。
圖/阿琳的縣城別墅(潮汕下某縣城)
來源/@琳CoCo(小紅書)
盡管全國房產市場下行,一線城市的房價居高不下,房子意味著的歸屬感在一線城市“可望而不可及”,從沖上熱搜5萬買房的鶴崗,再到“好價”的縣城別墅,房產市場似乎別有一番新局面。從一線城市返鄉的年輕人,不僅在縣城繼續買房,甚至掏空積蓄購入別墅,他們,試圖在縣城,過上理想中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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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在縣城實現別墅夢,原本是大秀不敢想的事情。2019年,結束了兩年漂在大城市的日子,大秀和丈夫決定回到縣城,“結婚,安定下來。”
從繁華的深圳回到廣西小縣城,即使做足了心理建設,大秀也難免面臨工作難找的失落局面。光是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,她就整整花了兩個月。在小縣城,合適的工作機會本就不多,能保障五險一金和雙休的崗位更是艱難。
而切換生活節奏也帶來工作內容的重新適應,大秀在縣城的第一份工作只干了十多天,不過幸運的是,換了三次,大秀找到了一份做房地產評估助理的工作。“月入5000,壓力不大,在小縣城朝九晚五,還有雙休節假日”,談到這些,大秀非常滿足。
購入別墅的契機,是生下孩子后,公公婆婆搬進了婚房,擁擠的空間,也讓她們沒有了隱私。因此,大秀頗為迫切地想拿出積蓄換一套大房。
在城市,別墅的稀缺性讓其價格往往居高不下。在額定的面積上,原本可以造數十棟高層的土地,僅建起數座別墅,而與此伴生的裝修費用、物業費用,也是一筆高昂的花費。
而不像在大城市,大秀所在的廣西省來賓市小縣城,房屋每平米均價不過2~3K,回到縣城后,大秀吃住在家里,省去了高額的房租,反而“比以前存下更多錢”。兜里有錢的大秀,在縣城找到了一些購房自信,畢竟除了本就在價格洼地的商品房外,南方自建的“天地樓”,都能夠讓大秀不用為買一座大房子發愁。
2022年9月,一次偶然的機會,大秀在朋友圈看到了房產中介掛出價63萬的別墅。按揭購買,首付只需20萬,是大秀和丈夫掏得起的價格。而坐落在縣城內的這棟別墅,不僅地段好,小區門口飯店、水果店、超市應有盡有,同時沒有物業,一年的管理費只需800元,沒有一般別墅高昂物業費的擔憂。
因此,從看房到購入,大秀只用了10天。最終,講價到57萬,用完和丈夫深漂攢下的積蓄,付完20萬首付后,月供1800元,購入了上下三層,320平的別墅。
而“想開了”的年輕人,放棄大城市的繁華,選擇回歸縣城的平淡日子。回到縣城,年輕人們發現,想買一座理想中的房子,口袋里的錢似乎突然夠了。
早在2017年,大學畢業后,回到老家接手家里工廠生意的阿琳,就在縣里購入了恒大在潮汕下某座小縣城的第一期別墅。
相比起寸土寸金的北上廣深,阿琳早已習慣了都是自建別墅的老家,對她來說,“給誰打工不是打工呢?”,她更希望有一種舒適的生活方式。
而回到縣城,在家里的贊助下,兩百萬出頭,她就能購入上下三層,贈送地下室,前后兩個小花園的疊墅。同時,在縣城,買別墅伴隨的成本支出,相較于一線城市,也驟然降低。在購房前,阿琳便計算過,她的別墅物業費并不高,每平米一元,裝修費用也能壓到每平米3000元。